情妃得已:冒犯宠姬

青铜引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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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女官教过的,是我一时忘记了,还望美人恕罪。”花雨面色从容,丝毫未见惧怕的模样,兰美人看了就来气,太后及众妃嫔都等着看好戏,只有皇后慕紫翎略为担忧地看了眼轩辕骁的神情。

    轩辕骁觑在眼里,唇角勾起一丝轻挑,侧头对慕紫翎低语:“不要多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脾气大,这月瓣糕是颖贵妃特意让御膳房做的,你随便打翻,岂不是枉费了颖贵妃的心意,你搅扰了贵妃娘娘的生辰宴,我怎能轻饶。”兰美人思量了片刻,觉得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风头太盛,遂扯过颖贵妃来当挡箭牌,这样不论怎么惩罚,皆是站在尊敬颖贵妃的由头上,大家便无闲话可说。

    颖贵妃白了兰美人一眼,这小(贱)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,居然还想利用自己,当即哼了一声,轻笑道:“兰妹妹这话说的,本宫可有些担待不起,今日生辰宴不过是想让大家开心,何必生出这些不快之事。花御女,你向兰美人赔个礼,这事就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兰美人听了这番话,只觉被颖贵妃当众扇了一个耳光,秀丽的三角脸即刻涨红了,虽有些自讨苦吃,但轩辕骁当然舍不得佳人受窘,他不便反驳颖贵妃,但一个小小的御女就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“颖贵妃温柔娴淑,包涵了你,但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,限你在宴席结束之前,把方才打翻的糕点再做一盘奉给兰美人,必须你亲手做,别人一概不许帮忙。否则,今日所有奉茶的御女、采女都得受罚。”轩辕骁执着银爵,闲闲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花雨的语气依然沉着,但黛眉蹙了起来,轩辕骁暗暗纳罕,她那神情倒不是气愤或怨恨,而是……嫌恶。

    呵,了不得,我这后宫还出了个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女屈原不成?做你的春秋大梦吧,罚的时候别哭着求饶才好。轩辕骁将目光从花雨的背影上收了回来,瞥见颖贵妃脸色有些沉沉的,便温言道:“爱妃不是喜欢西黎国的杂艺吗,孤特意让她们编了几个舞乐,现下就让她们献艺,如何?”

    颖贵妃很是惊喜,这实在是殊荣一件,众嫔妃都艳羡地看了过来,她也就展开笑颜,欣然向轩辕骁道谢,一场风波算是过去了,不过花雨的麻烦还没有结束。

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,颖儿送太后回、”颖贵妃“回”字还未说出口,花雨便及时捧了一个扇形食盒走上石阶,俯身行礼。

    “你时辰掐得还真准。”轩辕骁抬了抬下颔,示意她把食盒打开。

    食盒一揭,一阵清香便直漾鼻端,轩辕骁瞟了一眼,那一碟月瓣糕确实和方才的一模一样,挑不出什么不对来,也罢,以后来日方长,还怕她领教不完吗,这盘糕点本也是为他的小美人争回面子,遂对兰美人道:“兰儿,你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“嗯,兰儿谢过皇上。”兰美人嫣然一笑,执起玉箸吃了一口,她本想说难吃,但这糕点清香四溢,众人从香味上也能判断出味道定然不坏,自己若再说什么,就显得刻意刁难了,只得淡淡道:“味道一般,但念你是第一次做,姑且让你过关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就会做一件事了,废人都是闲出来的,以后再多给她分派些活计。”轩辕骁冷冷地睨着花雨,晚风拂起她额前的细发,如烟般的眼睫也在渐渐变暗的天色中看不分明,但眼底的那抹嫌恶依然未曾隐去。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深夜,轩辕骁打了个哈欠,合上最后一本奏折。

    “皇上,今夜是十五,要去凤栖宫吗?”贴身内侍问道。

    “她派人来打探过没有?”轩辕骁转头看窗外的夜色,亥时已经过半,若是其它妃嫔早就催请三四次了。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皇后娘娘的秉性素来如此,即便有心事也不显露。”内侍帮着解释。

    “她还真沉得住气,既然如此有骨气,孤岂有不奉陪之礼。”轩辕骁掀了掀眉毛:“对了,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是,暗卫已经查清楚了。花雨是花御史和原配夫人所出,但她五岁的时候,原配夫人就病逝了,说是病逝,其实、是投井自尽。她过世还没满百日,花御史就把侧室扶正了,也就是如今的花夫人。花雨的亲生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,继母有二子二女。不过花雨随乳母在偏院独居,跟继母和几个弟妹皆不来往,花御史也是一年半载才去看她一次。另外两位小姐叫花颜和花锦,一个十四岁、一个十三岁,起初也要一同参加选秀的,不过花御史夫妇的意思是,先让花雨进宫看看情形。”

    “怪道她那么不情愿呢。”轩辕骁耸耸肩:“花颜、花锦,花颜月貌、花团锦簇,这花御史还真有闲情雅兴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,据暗卫所说,那两位小姐倒是娇(艳)美丽,人如其名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,难道花雨不是人如其名吗。”轩辕骁摆摆手,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手背的胎记上,小小的青黑色,像一个纤细的指印,好似前世跟哪个女子定下了什么约定,被她掐了这一下。不过此时他有些犯困,眼前的景象恍惚起来,这星胎记倒像一朵青色的花,在女子的墨发上轻轻掣动,雨过天青的光影,丝带在心间摇曳,宛若沾着露水的柳叶,清冷温柔的感觉从心底漾开。

    “皇上?”

    “别吵,孤躺一躺就行了。这三更半夜的,难得清静,还去哪个嫔妃那找不自在不成。”

    次日清晨,因为是休沐,不用上朝,轩辕骁用完早膳,就被内官请到了太后的寝宫,宁和宫。轩辕骁到的时候,皇后和众嫔妃都已经就坐,在商议凉城长公主的婚嫁之事。

    太后除了轩辕骁之外,膝下还有一子一女,恒王和凉城长公主。恒王轩辕骐,年纪最小,今年才十二岁,虽封为恒王,但大家都习惯称他为小王爷。他自小被父皇母后和长兄轩辕骁疼爱,虽然轩辕骁已经继位三年,但还是心疼他年轻,不忍让他早早去封地,故依然让他住在宁和宫。凉城长公主轩辕钰今年十五岁,先皇在世时已经为她定下婚事,下个月便要远嫁南炎国为王后,太后对此事极为重视,今日就是请轩辕骁来过目嫁妆的。

    轩辕骁认真地审视了一番,最后将目光停在绮丽璀璨的嫁衣和喜纱上,微笑道:“这嫁衣和喜纱真是瑰丽夺目,钰儿本就绝色,穿上定然倾国倾城、美若天仙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就别取笑钰儿了。”轩辕钰娇羞地将脸藏进太后怀里,太后疼爱地抚摸她的头,本是一派祥和的喜气,颖贵妃却对着依美人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依美人会意,拉着婉容华一同上前赞叹嫁衣和喜纱:“真漂亮,这喜纱正面是龙凤呈祥,反面是花开富贵,用的是刺绣中最难得的七彩双绣针法吧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听闻这种刺绣已经快失传了呢,也就皇宫中才有绣娘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宫中的绣娘也不会,是皇嫂陪嫁来的侍女茵儿会,她特意让茵儿到绣房给我绣的。”轩辕钰笑道,她和慕紫翎儿时便是玩伴,两人感情十分亲厚,她知道母后和轩辕骁都不太满意慕紫翎,遂从来不放过为她博好感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是侍女茵儿绣的?可她前阵子不是把手给跌伤了吗?”颖贵妃疑惑地开口:“前几日我去柔妃妹妹的寝宫看望,路上就碰到了茵儿,见她右手上包着纱布,还问了两句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,那这喜纱就不是双绣了?这样重要的事皇后怎么不事先跟哀家禀告,还想瞒过去不成,这是让别的绣娘仿的吗?”太后闻言,即刻沉下脸,她本就不喜欢慕紫翎,嫌她挡了自家侄女的路,眼下又出了这等不快之事,双绣也是博个好事成双的吉祥寓意,自己的掌上明珠即将远嫁,她凡事都力求最好,这最关键的喜纱居然被掺了假,她岂有不怒之理。

    “母后恕罪,臣妾、臣妾并不知晓茵儿的手跌伤了……她这段时日都在绣房赶工,臣妾也没派人去打扰、”慕紫翎一脸惊诧与疑惑,甚至有些难过,她素来把轩辕钰视为自己的亲妹妹,给她准备嫁衣的用心并不比太后少,如今出了这种差错,她也十分歉疚。

    “翎姐姐,这又不是你的过错。”这时,小王爷轩辕骐率先开口了,他见慕紫翎难过的神情,心里老大不忍,直接瞪了颖贵妃一眼。

    “是啊,母后,翎姐姐也不知道呀。”轩辕钰也赶忙帮腔,走过来安慰慕紫翎。

    然而,不待太后说话,离喜纱最近的婉容华却再次开口了:“太后,且不论那个侍女的伤势如何,这喜纱、确实用的是七彩双绣针法。臣妾的母亲有一架绣屏,是祖传之物,这针法臣妾不会看错的。”

    轩辕钰听了之后,便走上前将喜纱拿了下来,细看了一遍之后递给太后:“母后,我们之前也看过的,这刺绣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传那个侍女过来。”轩辕骁对一旁的侍从道,太后点头赞同,就算刺绣没有作假,侍女撒谎之事也不能原谅。

    茵儿本就悬着一颗心等消息,嫁衣和喜纱才送到宁和宫没多久,侍从就过来传话,她便知道东窗事发,一到宁和宫立马磕头认罪。

    “太后恕罪、皇上皇后恕罪、长公主恕罪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废话,究竟怎么回事?”轩辕骁问道。

    “半个月前,奴婢正赶着绣喜纱,因连着坐了几个时辰,实在闷得慌,就到屋外透透气。谁知脚下一滑,整个人摔下石阶,手臂给跌折了……奴婢想着喜纱才绣了一半,定是完不了功了,心里犯愁,便坐在台阶上哭,也不知哭了多久,有个宫女推我的肩膀,问我怎么了,我心里难受,把话全跟她说了,她便说不要紧,她可以帮我绣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重大的事,你都不向皇后禀告的吗,你怎么知道她能绣好?”太后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“奴婢也顾虑到这层,便说带她去见皇后,若她真的会绣,皇后也好赏赐她。她说不用,犯不上让皇后担着心事,她夜里过来给我绣,十来天就能赶出来。奴婢想想也在理,先看她绣工如何再说,没成想她的绣工真的很好,只怕还在我之上。但她说‘我帮你,但是有个要求,你别问我是谁,绣好之后也只能说是自己绣的’所以,奴婢就没有把此事告诉皇后。”

    颖贵妃见为难皇后不成,便把气转到了那个多管闲事的宫女身上:“太后,那个宫女很奇怪呀,她既会如此精妙的绣活,为何要隐瞒呢?是不是担心自己绝技在手,会被安排做各种绣活,这分明是觉得我们后宫刁难宫娥、”

    “说的是,这宫女定要查出来。”太后点点头,对茵儿道:“那宫女没跟你说名字,但你总记得她的模样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茵儿犹豫着,怕得罪太后之后非但自己遭殃,皇后还会被怪罪,因此只得小声开口:“那个宫女,应该是个位分低的女官吧,容貌清秀,装扮素净,发髻上总是簪着一朵雨过天青色的绢花,花心垂着一条青丝带、”

    “这扮相、怎么有点耳熟,好像在哪见过?”太后起疑道。

    “是了,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秀女!叫、花雨?”妍妃一拍手:“但她不是说她没一样擅长的嘛。”

    “传她过来。”轩辕骁淡淡开口,看不出心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