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6章 他是铁打的苏相

魔情夭夭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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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576章 他是铁打的苏相

    流水的皇帝,铁打的苏相。

    就算是秦稷去了,皇位之上的人换成了秦玦,苏策仍旧安安稳稳地做着他的相国。

    先前还有几个大臣对秦玦继承皇位这件事情表达出了异议,但是到底秦琰手上还有不少的势力,秦玦手上更是握着兵权。

    再加上秦玦刚刚登基,西晋和北燕就都派了使臣过来相贺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。

    那几个心有不满的大臣,也只能把自己的不满给压到肚子里去。

    苏府这些天来,算是门庭若市。

    不过苏策待人接物,仍旧是从前那般样子,并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
    虽然那些大臣去得勤,但是苏策还是抽出了不少的时间,给秦玦讲了讲为君之道。

    秦玦从小胆子就小,后来好不容易好了一些,现在突然做了皇上,什么都不知道,又有点恢复了从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。

    苏策说完,朝秦玦浅浅一笑,“皇上莫怕,以后皇上有什么用得到微臣的地方,只管说就是。”

    秦玦有一瞬间的恍惚,从前他是洛王世子,天天跟在苏策的屁股后面,看着苏策如何处理事务。

    而今时移世易,他居然坐上了皇位,而苏策则站在下头,毕恭毕敬地和自己说话。

    秦玦很想让苏策坐下,告诉他,在自己面前,不需要这样谦卑。

    但是苏策给秦玦讲的第一课就是,他以后是帝王,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,是别扭还是不别扭,与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熟稔还是不熟稔,都要有个做君王的样子,要高高在上。

    否则,你今日退让一步,明天就要割下一城,再后日,说不定要把整个大秦拱手相让。

    所以秦玦纵然没有办法,却还是只能这样老老实实坐着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,连秦宜都没有再打过他的头了。

    秦玦那日趁着苏策不在,悄悄和秦宜抱怨,苦着一张脸道:“王叔,我信了你的邪,这皇帝一点也不好做。”

    秦宜只是笑,弯着眼睛道:“皇上既知道这其中的辛苦,那便要更加勤勉才是。”

    秦玦气鼓了脸,到底没能狠下心来让旁边的侍卫把秦宜拖出去揍上一顿。

    苏策那日和秦玦说完登基大典要做的事情,便颔首问道:“不知道皇上还有没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秦玦有点犹豫,终是吞吞吐吐问道:“苏卿,我……朕既然成了皇上,那么是否可以做主自己的后宫?朕只想立余妩一人为后,旁的妃嫔,就都不要了吧。”

    苏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,有不少人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纠结,鱼与熊掌难能两全。

    但是其实得了江山,美人还不是应有尽有?

    “当然,”苏策微微颔首,毕恭毕敬道,“皇上乃是一国之君,这些事情,皇上自己做主便是。”

    刚刚登基,正是儿女情长的时候,苏策不想告诉秦玦,这人世间,总有许多的不得已。

    且有了第一次的不得已,就会有第二次的不得已。

    到头来,长相厮守,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写的四个字。

    但是苏策纵然拥护秦玦登基,也不希望秦玦把自己身上的天真和纯良都褪个干干净净,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秦稷。

    苏策能做的,只是勤勉一些,再勤勉一些。

    让大秦变得更加强大,那么秦玦需要做的违心的事情,就会少上许多。

    秦玦登基那日,余妩也入住了中宫。

    后宫之中一直有这个中宫不太吉利的传言,秦玦也曾想着是不是要给余妩换一个宫殿来住。

    但是余妩说,她喜欢这里。

    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,余妩好像就看见了自己的姐姐。

    看见了余瑶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人世间兜兜转转,姐姐,你离开了,我却来了。

    凤冠霞帔在身,余妩觉得累得很。

    不过好在,秦玦一直牵着她的手,不曾放开,带着她从那漫长而高耸的天梯下头,一步一步走到了祭坛的旁边。

    秦玦偏头看着余妩笑,然后握紧了她的手,对着下面的百官和上面的祖宗神位起誓,他这一生,只有自己一个皇后。

    余妩浅浅一笑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的红绸缎里凝结了太多的姻缘,把二人紧紧绑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纵然今后余生,我都要在这深宫之中度过了,但是秦玦,还好还有你,所以我啊,不觉得孤单。

    行完登基大典之后,秦玦宴请百官,苏策自然是打头阵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许是今日开心,苏策就多喝了几杯,回去的时候走路虽然还是稳稳当当,不过眼神却有点飘忽。

    那车夫要来扶苏策,却被苏策挥手拒绝,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,并不难闻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走走,你先回去吧。”苏策摆了摆手,然后自行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这个京城里头的一砖一瓦,仿佛写满了苏策的一生。

    他生于此,长于此,很有可能,也会死于此。

    年少拜相,他是多少人心里的向往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年近三十,却仍旧孑然一身。

    苏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,抬手一抹,竟然抹到了一手的湿润。

    如今,他也算是前朝老臣了,曾经侍奉过两代君王的相国,仍旧不足三十,日后写在史书之上,也算是一段传奇。

    他们都说,他这样年轻,却取得了这样大的成功。

    年轻吗?苏策想,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老到行将就木了呢。

    苏策微微眯了眼睛,他好像看见了秦稷。

    还是从前的样子。

    那时候秦稷刚刚登基,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,朝中的老臣蠢蠢欲动,个个都不服他这个君王。

    秦稷将考取了新科状元的他叫到了议政殿里,亲自跑了下来迎接,将他的手攥到了手里。

    苏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秦稷那温和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苏卿,你与朕自小就在一块读书,一起长大的情谊万分深厚,朕这一辈子,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,如今朕年少登基,他们都等着看朕的笑话呢,苏卿你可愿意同朕一起开创一个盛世?叫那些个老头子好好开开眼界?”

    那时候的秦稷眼里,是闪烁着光的。

    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