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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得正好！有请我的大舅子！”凌伊龙挑着半边唇皮拔高声调嘲讽道。
很快，胡文斌带着特助快步走进来，他一副木无表情扫掠厅里的人。
“文斌你来了？亲家正跟我施压呢，要我同意让慧英跟这人离婚！”胡清山侧转过身子望向儿子，冷冷吐字。
“哦？”胡文斌挺挺腰杆，冷冰冰地盯住凌伊龙，“那，我姐现在人呢？”
“咳唔！”凌裕康清清嗓子，眸光变得狠厉，“文斌啊，好久不见，怎么了？都不认得我了？”他语气里全是不满，对于这个完全不懂礼数的人。
胡文斌显然收到信号了，悠悠转眸看向凌裕康，“凌太爷，您好！”
“好！都好！请坐！”凌裕康挑挑眉，随手一摆。
胡文斌皱起了眉心，走过去胡清山身边准备坐的时候冷冷扫了扫凌伊龙、凌晨朗和凌奕虎以及我。
他是客人我们是主人，他进门不晓得喊人，我们自然也不用理他！
凌奕虎也不看胡文斌，只稍稍地挪动一下屁股就算让开了一点位置。
胡文斌站定在胡清山和凌奕虎两人之间的空位置时，终于还是万般不情愿地喊，“姐夫，晨朗，奕虎，宁宁，这么晚来打扰了。”
凌晨朗定定看他两秒，“……好说。”
“我以为斌哥早不认识我们了。”凌奕虎不买帐，怪声怪调地嘲讽道。
“胡家人就这德性了，自以为是很了不起的样子！”凌伊龙灰冷的眼眸盯着胡文斌，“不过以后不用劳你尊口喊我姐夫了，今晚过后我跟你们胡家再无瓜葛！ ”
胡文斌闻言没有坐下，直挺挺地居高临下瞪着凌伊龙，他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猛跳两下，圆脸上露出凶狠的光，低哑吐字，“凌伊龙，你的话太过分了！”
“我怎么过分了？”凌伊龙冷笑着双手一摊，“好吧！就算我过分了你又能把我怎样？难道还要像上一回一样揍我？！我告诉你，你别给我再端着高人一等的样子！你比我好不了多少，你也只是个小三儿生的庶子！！”
“凌伊龙！你够了！”胡清山涨红着脸爆喊道。
胡文斌霍地捏紧拳头，狰狞着面孔一步逼前，嘶声吼道，“凌伊龙你说什么？再给我说一遍！”
凌晨朗倏然起身，伸手拦在胡文斌和凌伊龙之间，警告道，“别动手哈！拳头都是不长眼睛的！”
胡文斌用能滴出血的眼眸瞪一瞪凌晨朗，再恶狠狠质问凌伊龙，“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？！”
凌伊龙双手一臂，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亮，他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表情，“字面上的意思，原话是，你也只是个小三儿生的庶子！你爸在外面包养了你妈这个小三儿生下了你，胡慧英她妈妈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就不能再生了，知道你爸在外头收着你和你妈，于是逼着你爸把你妈抛弃，只肯让你回胡家认祖归宗并且认作是她亲生的！”
粗短的手指一把抓紧凌晨朗拦在身前的手臂，可胡文斌圆矮的身躯却后退一步，再蓦地回过头盯向胡清山，“爸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？！”
胡清山咬着牙死不肯说话，眼神利刀样地厉向凌伊龙。
“他怕你恨他，瞒你三十年了你还期望他对你说真话？！”凌伊龙忍不住又开腔说道，“我起初也不相信的，是胡慧英自己说漏嘴的！”
“文斌！你跟你啰嗦什么？小心中了人家的离间计！”胡清山蹙眉喝道。
胡文斌身子一震，像是清醒了过来似的，冷笑着回视凌伊龙，“好你个凌伊龙，想离间我和我爸？！”
“哈！这被你看穿了？！”凌伊龙失声笑起来，指着他，“那你就继续吧！继续跟害死你亲妈的那两父女亲如一家人吧！我离间什么？只是告诉你身世秘密而已！你信也罢不信也罢，胡慧英她跟她妈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，她妈当年也是雇凶杀掉胡清山身边的女人包括你亲妈，所以她把她妈的那一套全学到手了！都是心毒手辣的女人！”
胡文斌一张脸已经变成冰冷铁青，猛喝出声，“闭嘴！他妈的你给我闭嘴！”
顿时，客厅上生起一种剑拔弩张。
“凌董、凌总！”萧洪山适时发声报备，“代表律师来了。”
“请进！”凌裕康凛然说道，随即站起身。
“……各位晚上好！”凌氏集团的代表律师快步走进来，但当他目光流转于厅上各人的脸上时，有点怔住。
“请坐，坐这来！”凌裕康指指身边的空地，萧洪山立刻搬了张椅子放到那里，代表律师便微笑点头，坐下。
那边凌晨朗已对胡文斌作个请坐的手势，胡文斌眯了眯眸却也坐了下来。
凌裕康松动了面容，侧过头对代表律师，“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他把凌伊龙要和胡慧英离婚的事大概说了。
我默默望着胡清山和胡文斌，他们俩用眼神交流着，并没有说话。
代表律师听完了凌裕康的话，点点头，“其实龙少和他太太有签婚前协议书的，我这里有留存着文本，至于离婚协议书嘛只是一些细项需要添加，请等等，我现在就梳理一下。”说着，他从电脑包里拿出手提放到膝盖上。
“就按照婚前协议书来办事吧，里面早把财产分割写明的！不会太麻烦！”凌伊龙如是说。
“就这样？你利用完我女儿就一脚踢开？！”胡清山不依了，冷声质问。
“我利用你女儿什么了？我有吞掉她的财产吗？婚前协议铁板钉钉的摆在那里，我俩经济上头从来都是各用各的！我还买珠宝首饰送给她呢！她买过什么给我了？我利用她？她何尝不是贪恋我的美色？！”凌伊龙反唇相讥。
“爸！算了！”胡文斌出声劝道，嘲讽的话连刺带削，“他手上那几间破房子我们家根本不稀罕！不让家姐倒贴已经很不错了，难道还期望他从乞丐碗里给家姐一点补偿？！”
“什么叫乞丐碗里？！”凌裕康一抬抬起头厉住胡文斌，“胡文斌你给我说清楚，这话什么意思？！”
“竟然好意思说我们家是乞丐碗？哦！你们胡家就书香门第世袭当官吗？你们胡家是凭什么发家我们这一座城里的人都知道！胡清山跑去香港混水摸鱼好些年，然后跑回深圳抱官员的大腿，弄了个孤儿院把院里的女孩子供给官员玩弄，借着人脉才发起家的，后来又搞养老院、娱乐城、倒买倒卖！哼！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！”凌伊龙忿忿然地挖地三尺把胡家的发家史给刨出来。
“你再说，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！”胡文斌威胁道。
“你撕！有种你就撕！我看你们父子俩是不想走出去了！好，我就拿这条只剩半年的命来赔你玩！”凌伊龙大无畏地站起身逼过去。
胡清山咕咚咽了咽口水，冷声对胡文斌说道，“文斌！别跟他一般见识！他快要死了就想让全部人跟他赔葬，我们犯不着！”
胡文斌看看一直冷冷戒备着的凌晨朗和凌奕虎，大概是衡量过得失，觉得自己占不了便宜，就唯有强压住翻涌的情绪，闭上嘴巴不再说话。
“……那我就按照婚前协议书来拟离婚协议书……嗯嗯，好了！”代表律师一按回车键抬起头，对凌裕康说，“可以打印出来过目了。”
凌裕康向凌奕虎递个眼神，凌奕虎就招来看守的人让他带代表律师上楼去书房打印协议书。
在座的人都没有说话，厅上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里头，连外面越刮越猛的山风都听得极清晰。
过没几分钟，代表律师下楼来了，把两叠离婚协议书递给凌裕康。
凌裕康转递给胡清山和凌伊龙各一份，让他们自己看去。
凌伊龙看得倒是挺快的，迅速表态，“没问题。”
胡清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，胡文斌目光流露出一种不耐烦，凑过去帮眼看，过没多久就说，“没问题，快让他们签吧。”
胡清山带着一丝怒气用眼梢瞄向胡文斌，“看仔细点，你就不能上心点吗？”
胡清山眼神一冷，“那您自己仔细看。”说着，站起身走出厅外，我想他是去外头吸烟。
胡清山看了足有十分钟，才合上协议书，“……带我去看看慧英。”
“这边来。”凌伊龙站起身径直走向楼梯口，凌裕康向代表律师和凌奕虎分别打个手势，领着他们两人便跟了上楼。
厅里只有我和凌晨朗坐着，我跟他默默对望一眼，都掏出手机来操作。
我登录微信给袁丹彩留言，把眼下的情况略略说了下，特地提醒她：你知道了胡文斌是小三儿生的，可别漏了口风，不然你就露马脚了，如果胡清山和胡文斌回去你那里，务必把他们俩的对话发视频给我。
袁丹彩很快回复：你放心吧，我特地更换带录音的针孔监控镜头就为着录下他们干坏事的证据。
我给她打个手势便匆匆下线，凌晨朗刚好也发完邮件，默不作声地递过他手机来给我看内容，他是发给苏豪和阿康的，让苏豪尽快回国，阿康那边他吩咐他加强戒备，以防胡家父子又耍阴招。
是的，当下已算是撕破脸了，以前是亲家，现在是仇敌了！胡家父子俩都是心狠手辣之人，翻脸跟翻书一样，不得不防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