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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还是盛气凌人的芩妃，就在沉楠的一句句言语之中，渐渐溃不成军，她瘫软在了地上，没有焦距的目光让她显得更加憔悴。
“皇后……回宫吧，这里教给朕来处理。”皇上很早就来了，可是听到芩妃与沉楠之间的恶语，迟迟没有开口，直到现在，他才打算开始收拾残局。
“皇上，记得你答应臣妾的吗？废皇后，杀沉楠。皇上啊皇上，事到如今你就打算把什么事情都撇清吗？坏人留给臣妾一个人当真的是让臣妾一个人当吗？”
芩妃看着皇上，脸上带着冷笑，她知道皇上不会放过她的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，他想要亲手处理，不是想要包庇，而是要亲手清理门户。
皇后看着皇上，眼中带着祈求，光是看着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，皇上早就已经心软了，“皇上……臣妾还是想要让沉楠随着我一同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芩妃见皇上队皇后的态度，与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，便是新生怨恨，其实，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？只不过一直自欺欺人罢了。
“皇上，你连沉楠这个妖妇都不治治吗？好啊，好啊，真是好啊，皇上这出戏原来为的不是废皇后，而是废芩妃。”
皇上看着她恼羞成怒，冷哼一声，“是又如何？朕忍了你很久了。”
沉楠见皇上见风使舵，似乎就这样要生生从一个反派洗心革面变成一个正派人物，心里很是不甘心。他这么说的意思，就是眼前这些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，他只是为了铲除恶人，从此跟皇后举案齐眉。
哪有那么容易!
“我只看皇上这出戏码不仅仅是如此，臣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‘废芩妃杀沉楠'你看如何呢？”
沉楠不是没有听出皇后想要保她的意思，但是她还是一意孤行，皇后见她如此，再一次小声提点道，“沉楠……”
“沉楠，你是想要公然触怒朕吗？”皇上看着沉楠，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愤怒，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，此时已经冒出了浓烟，“朕告诉你，你想活下去，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朕生气。”
沉楠看着他，嘴上噙着笑意，就像天寒地冻中那微渺的火光一样，引人注目，“是啊，一次次，皇上都想要杀了我，再多一次又怎么样呢？我不惹你，可是你照样会杀了上。”
就在说话的时候，皇上拔出了他的佩剑，扬剑架在了沉楠的脖颈之上，只要他再向前将这剑递上一分，沉楠的皮肉就会被划破，“沉楠，那你这么做只会让你自己死得更快而已。”
皇后上前，拿下了皇上执剑的手，又将沉楠拉到了身后，“皇上，这里点事就交给你了。本宫乏了，沉楠，随着本宫先回去吧。”
皇上看着皇后，良久才开口，“好，朕准了。”
皇后听得他终于不在一直抓着沉楠的错处不放了，就福了福，带着沉楠离开了。在这里，难保沉楠不会出什么岔子，也难保皇上不会想出什么继续为难沉楠的法子。
望着皇后离开的身影，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，原来这么久以来，她都是没有放下过他的啊，从年少无知开始，到现在。
皇上走到了芩妃的面前，单手挑起了芩妃的下巴，逼迫她看着自己，他从他的眼中读出了绝望，“芩妃……你何必……你在朕的皇后面前这么说，你还想朕会保你吗？”
芩妃一直是个狠人，一直以来，她都是做人做事不留余地，我不能好好地活下去，那么我也要你不安生，“我若是不说，皇上你爱了一辈子的皇后根本就不会知道，原来那个爱她的皇上一直都介怀这亦川。”
“看看禾暮，就知道了我的结局了，或者说，不用看禾暮，只要看着我的开头，就知道结局了。”
“芩妃，芩妃。想来，就连个封号都是仰仗着你家皇后的鼻息得来的。就是她姓秦，所以你的后宫中也就多了那么多芩妃，琴贵人，晴贵嫔……”
“说来真是可笑，你的每一个妃子都跟她有着三分相似，可是却没有一个可以长长久久地得到你的喜欢的。”
“你究竟爱的是她啊……”
皇上见她说的如此，也没有多加辩驳了，她怎么想，是她的事情，不过，这一次倒是被她猜对了，“那又如何?”
芩妃见他如此冷漠，不禁觉得这么多年来的虚情假意真的是假的不能再假了，相比她对于他来说，除了剩下的那一星半点利用价值，剩下的都是厌恶。
“呵呵，我陈家一直以来多出武将，直到我这一代才不济，我一届女子又怎么可以拿得动九转偃月刀呢？”
“前有我们陈家为了李冲锋陷阵，战死沙场，后有镇国将军周子渊取而代之，看来，陈家，对于你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啊。”
“若不是陈敏一直这么窝囊，我陈家也不会送我入宫当这个处处受气的芩妃。”
“事到如今，既然生本无意，死，对我来说又有何妨呢？”
皇上捏着她下颌的手有紧了几分，芩妃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红色点印记，可是她还是继续说的下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快杀了我啊，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狗皇帝，以前我甘心做你的一把刀，以为这样也不至于让我陈家在这个朝堂之上没落。”
“可是你呢？你却是如何对待我们陈家的呢？陈敏被周子渊公然斩首，这个我们陈家没有什么可说的，可是我们陈家的剩下的人呢？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，贬为庶人的比比皆是。”
皇上将跌坐在地上的芩妃推到了一边，每次想起当年的事情的时候，他总是会忍不住发火，他就好像明亮皎洁的月亮旁边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，就算有光也是微光。
“你们陈家当初拥护的根本就不是朕，在朕即将登基之日，你们陈家曾经还想要弑君，你又让朕如何留得。你以为朕跟亦川一样傻吗？养虎为患。”
芩妃知道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痛处，可正是如此，她才要更加狠狠地戳着他的痛楚，让他回忆起那段暗淡无光的时光。既然她要死，那就不能让他活的安然。
“亦川公子还不是为了念及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，装作不知道呢？却不曾想，你这白眼狼死不悔改不说，还将他逼下了九重高塔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
皇上听到了芩妃的话语径直将手中的剑刺向了芩妃的胸口，正中心脏。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杏色的衣服，芩妃就在看到他出剑的那一刹那，笑了出来。
一直以来，家族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，年年岁岁，都是为了家族而活。她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，失去了很多本就属于自己的快乐。也失去了原来属于她的善良，用着自己不喜欢的模样来面对着这个世界。
这下终于解脱了。
皇上看着她那张如释重负的脸，就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，她一步步激怒他，就是为了换得他这一剑。了却了她心中的纠结，又让他对不起陈家，真是不容易啊。